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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梦司城
发表时间:2018-02-09     阅读次数:     字体:【

筑梦司城

张忠培先生四进老司城纪实

(永顺县老司城遗址管理处 雷家森)


湖南湘西永顺县将永远记住这一位老人,他就是著名考古学家、故宫博物院原院长、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张忠培先生。他老人家现已84岁高龄,就是这位老人,在国家文物局高度重视和精心安排下,先后四次考察老司城,使老司城遗址从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升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5年7月4日,在德国波恩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9届世界遗产会议上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老司城文物保护工作每前进一步,都魂牵梦绕着这位老人的心。


一、慧眼识宝揭面纱

张忠培先生对老司城的了解是在担任故宫博物院院长期间,从查阅《明史》得知永顺宣慰使曾多次为朝廷修建故宫等殿宇运送合式楠木共达4千多株,由此而产生的深刻印象。从那时候开始,张忠培先生就计划着考察的路线和时间,深入老司城调查了解。

1994年深秋,考察湖南永顺老司城终于成行。11月17日,国家文物局文物处处长王军和国家文物局专家组成员,故宫博物院原院长张忠培先生在省文物局何强、省考古所所长袁家荣、县委书记何剑、宣传部长刘纯玺陪同下视察老司城,我作为县文物管理所主管业务的负责人全程参与了陪同。当时老司城公路是70年代运木材的毛路,路面狭窄高低不平,又长期失修,不能行车。后县委决定走水路。于是调来5只木船从吊井岩电站下河乘船前往老司城,在途经一天然石桥时,张老先生问:“这天然石桥叫什么名字,有故事吗?”我介绍说这是自生桥。永顺乾隆县志有记载,永顺土司彭世麒在石桥有题刻“石桥仙渡”四字。明进士出身,华亭编修顾清赋诗一首:“云根一片落前洲,会是先人玉斧修,绝岸巧通芳经过,细波长共远山浮。苔纹点缀凝峭壁,树影参差拂小舟。闻道石栏容泼墨,凌风我欲试清游。”由于天然石桥巨石驼背,形成双拱,跨河如桥,故名“自生桥”。张老微笑点头说:“不错,还做了功课”。张老坐在船上显得十分轻松,感受着灵溪河两岸林立峭壁,葱郁古木,壮丽瀑布,古村古寨,那朴实原始之美。一路精神矍铄,谈笑风生,全无舟车劳顿之苦。上午11点时到达老司城,上岸后老先生走在当年的土司正街,进入衙署区,这残垣断壁和遍地残砖碎瓦、陶片、瓷片,老人看得很细,老人在遗址内拾起一块“永顺宣慰司制”题款的青花瓷片自言自语说:“这是宝啊”。老人看完了整个核心区,在土王祠休息,随后在土王祠召开了老司城遗址保护与利用工作现场会,张忠培在会上语重心长地说:“老司城遗址保存完整,规模较大,内涵丰富,文化特征明确,是中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保存最为完整的军事性城堡。我今天看后感到很震撼!很有历史,很有文化,因此要保护好”。国家文物局王军处长会同湖南省文物局何强副局长现场商定对老司城进行考古发掘,并要求湖南省文物局马上作出具体方案,报国家文物局,对古城进行考古和保护工作。老司城在张忠培先生的慧眼下,揭开这埋没于地下千年的土司神秘面纱,指日可待。

老司城遗址


二、指导考古申国保

1995年10月30日,在国家文物局的高度重视和关心下,拨专款10万元,老司城考古工作就此拉开帷幕。湖南省考古研究所承担了这一项任务,并派遣柴焕波领队主持老司城第一次考古发掘。考古队由湖南省文物局刘劲、岳阳市文物局符弦、湘西州文物工作队龙京沙、永顺县文物管理所向渊泉、雷家森等组成。具体分工:刘劲、龙京沙与雷家森负责遗址及墓葬的勘探、发掘工作;符弦负责老司城文物点的测绘工作;向渊泉负责考古队的后勤保障工作。

次年元月考古结束。省考古所柴焕波就老司城第一次考古取得的成果赴北京给国家文物局汇报,并拜访了张忠培先生。柴焕波和我多次谈起张忠培老人对老司城考古的关注。他说张忠培先生对老司城考古问得很细,每次去都得认真准备。

1998年10月28日,老司城进行第二次考古。这两次考古主要成果:一是绘制了《老司城遗址遗迹遗物分布图》;二是明晰了老司城遗址范围和功能的分区;三是对周边土司展开了调查。2010年6月25日,老司城遗址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老司城成“国保”后,其科学保护工作牵动着张忠培先生的心。2002年7月20日,张忠培在省文物局文物处曹盛葆处长的陪同下第二次考察老司城。在老司城对95年、98年两次发掘的出土文物进行深入调研。他认为老司城蕴藏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和西南少数民族土司政权的意义巨大而深远,一定要严格编制好保护规划,在规划的范围内开展考古、文物保护与维修,在合理利用上把好度。同年冬,在张忠培先生的关心下,中国文物保护研究所派查群、高峰等专家来老司城实地编织《老司城保护总体方案》,在老司城踏勘、测绘工作两个多月。


三、精心谋划建公园

2010年8月21日,应永顺县委、县政府的邀请,张忠培先生从永州趁开考古学会之机第三次来老司城考察,县委书记李平、县委宣传部长曾维秀陪同。中午在土王祠就老司城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项目,请张忠培先生帮助精心谋划。

2010年8月22日张忠培先生(右四)第三次考察老司城


首先县委书记李平给张忠培先生介绍了我县最近几年老司城遗址保护工作。李平说:我县以2010年5月湖南省文物局《关于进一步加强老司城遗址文物保护工作的意见》为契机,将老司城遗址从保护利用提高到我县区域经济发展的大战略中加以谋划。通过老司城遗址的保护利用带动全县文化遗产的大保护、大利用工作上来。对老司城保护在原遗址、原生态、原住民三原上做文章,积极稳妥地启动“老司城考古遗址公园”建设的前期工作,我们真诚邀请张老先生为老司城保护工作出谋划策。

张忠培先生听完李平对老司城遗址保护的“三原”思路给了充分肯定。并对建设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规划和国家大遗址保护提出四点要求:一是目标要明确;二是思路要清晰;三是定位要准确;四是布局要合理。并建议要请高水平的规划单位做好“老司城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总体规划。

张忠培先生回北京后,为落实他老人家对老司城保护工作提出的四点要求。2010年8月29号,州长叶红专、副厅级干部州财政局局长何益群、州政府秘书长翟建凯、州发改委、州建设局、州烟办和永顺县委人大政府、政协负责人就此召开了讨论会议。由州财政局解决老司城遗址保护项目征地拆迁资金200万元,并根据需要调度资金400万元,全面启动老司城遗址保护工作。

2010年10月28日,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国家文物保护司副司长陆琼、省人民政府副省长郭开朗、省文化厅厅长周用金、省文物局局长陈远平、省考古所所长郭伟民一行深入老司城遗址视察。副州长曹世凯、县委书记李平、县长卢向荣等县领导陪同视察。国家文物局长深入视察了衙署区、首领生活区、土司墓葬区、若云书院教育区、宗教祭祀区祖师殿等遗存,看得十分细致,并多次拍照记录。单霁翔局长在现场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老司城不仅有悠久历史文化,而且有优美奇特的自然山水风光,是历史文化与自然山水风光最完美的结合。既是遗址类文化遗产,也是风光类文化景观,对老司城真正成为一个国家大遗址保护遗存典范的工程,我们充满期待,也充满信心。”

2010年11月20日,湖南省文物局邀请国家文物局专家成员及全国省市资深专家徐光翼、李伯谦、刘庆柱、信立祥、安家瑶、刘绪、杜侃、陈星灿、焦南峰、林留根、秦大树、袁家荣、贺刚等前往发掘工地考察,回来后在永顺一中会议室召开了“老司城考古发掘暨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建设研讨会”,各位专家围绕老司城遗址考古发掘、文物本体保护、考古遗址公园建设等议题热烈讨论,建言献策。专家们评价说:“老司城遗址在研究土家族对中华民族的历史贡献和民族大家庭里互相融合、互相沟通的进程有着重要意义。不久的将来,老司城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将以惊人的视觉冲击力,聚集世人的目光。”

2011年6月10日,老司城遗址入选“2010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四、出谋献策申世遗

2012年3月21日,张忠培老先生第四次来老司城考察。这次请老先生来的目的,主要是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帮我县出谋献策。张老先生在湖南省文化厅原厅长金则恭、省文物局副局长江文辉、省文物局遗产处杨林、永顺县县委书记李平等领导的陪同下考察老司城考古工地。

2012年3月21日张忠培先生(右三)第四次考察老司城


78岁高龄的张先生,精神瞿烁,兴趣盎然,谈笑风生,全无舟车劳顿之形,张老先生不仅走完了整个衙署区、首领生活区,还对发掘出土的遗迹遗物看得十分认真。张老很兴奋,他不服老,不要工作人员的搀扶,独自走过沟沟坎坎,虽然有些气喘吁吁,但他笑着感叹道:“廉颇老矣,廉颇老矣!”随后在土王祠休息间隙召开了座谈会,张老先生对湖南省文物局、湖南省考古所以及永顺县人民政府正在进行的考古发掘和文物保护工作给予了肯定的评价。他认为,老司城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湖南省文物局、湖南省考古所对老司城实施的边考古与边保护相结合的经验,是一种文物科学保护的创新,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考古工作,值得推广,其文物保护工作也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下一步要将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放在首位,不能等全部发掘完成后,再来建设和展示,要实行边发掘、边保护、边建设、边展示的“四边工作”,在做好“四边工作”的同时,还需做好资料的整理工作,确保质量。

2012年3月21日张忠培先生(右二)第四次考察老司城


张忠培先生进一步陈述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老司城经过几百年永顺土司的耕耘,是西南少数民族土司制度的代表和缩影,整个山体已经成为了土司文化与自然融合的有机体,这是我们祖宗留下了的宝贵财富,要保护好,该维修的一定要高标准高质量维修,否则不但会垮掉,还会造成水土流失。同时要高质量的设计好参观路线,对于周边的自然环境,希望能加强保护与利用,要将美丽的自然山水与老司城建筑格局、活态的非物质文化保护,纳入到哲学范畴中进行研究。

座谈会上,陈远平、江文辉、杨林、郭伟民、李平、曾维秀等就各自进行的工作做了详实的汇报,不知不觉,座谈会开了四个小时,但张老先生依然精神饱满,并主动提出以考古遗址为背景,和大家合影留念。

张忠培先生四进老司城,把真情挥洒在老司城遗址的热土中,他老人家从94年到今天,共20余年的时间里,其老司城遗址保护每发生一个变化,每前进一步都时刻牵动着他的心。当老司城遗址用它那古朴美丽与无与伦比的笑脸,步入世界文化遗产的殿堂,此时老司城的人们跳着欢乐的摆手舞,上空礼花绽放的这一时刻,殊不知这包含着他老人家多少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真诚付出,多少无私的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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